直到奇迹屡见不鲜。

Smells Like Teen Spirit CHAP1(现代高中生AU)

两年前的老文了,文笔老青涩了,大家凑合看看






未来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安东尼奥萨列里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领带,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书包下楼去了。

他告别母亲,没有吃早餐,用肚子里空空荡荡的感觉来抵抗自己起得太早而昏昏欲睡的大脑。他蹬上自行车,迎面吹来的晨风把他的领带吹起来,在他的白衬衫里进进出出,凉意让他一个激灵,险些摔倒。在安东尼奥扶起自行车时,他瞥见和女友一起走着的卡瓦列里往他这抛来一个轻蔑的眼神。

新学期,出师不利。安东尼奥对着自己的小破车翻了个白眼。

他慢慢地骑着,感受着像融化了的奶油冰激凌一样的晚夏微热的晨风在自己的校服衬衫里钻进钻出,把领带吹起来,在鼻子底下晃悠着。安东尼奥觉得很快活,他蹬得快了一些,一路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他差不多忘记了自己会吹口哨。

前面是一个下坡,安东尼奥脑子里闪过一片疯狂的五彩斑斓的想法,于是他骑得快了些,并放开了把手,风在他耳边呼啸,眼前有金黄的阳光,在眼角散成绒毛状。

不——

他在即将下坡时抓住了把手。

“怎么,萨列里,妈妈的乖宝宝,好好抓紧把手不要掉下去了,萨列里太太最宝贝你了!”卡瓦列里不知什么时候赶上来了,她的声音在安东尼奥身后被吹散了。

好吧,母亲可能的确过度保护了——不想了。安东尼奥真不想让这么一个好的早晨被自己的无用的胡思乱想毁了。

他安东尼奥萨列里长得不赖,性格也温温柔柔的,可也许是太乖了一些,也可能是母亲太严厉了一些,不受那些叛逆的小酷孩们喜欢,人缘不怎么好。只有邻居韦伯家的小姑娘康斯坦斯挺友善的,她的小男朋友,自己的同学沃尔夫冈莫扎特则更有过之——

“天杀的,达蓬特,我他妈不是康斯坦斯的男朋友!”

看来有人比我来得更早。安东尼奥默默地想。他在学校门口停下了车,朝达蓬特挥挥手,又朝他旁边的姓莫扎特的小伙子笑笑,权当是打了个招呼。

“萨列里——萨列里先生——安东尼奥——萨列里,”安东尼奥转过头看着金头发的男孩,他的轮廓融化在晨曦里,他找不到一个得体的称呼,在几个名字之间慌乱地来回切换,好似它们是烫手的烤土豆,“您也觉得康斯坦斯是我的女朋友吗?”

“怎么可能不是,我亲耳听见他叫她康康。”达蓬特偷偷地拿起沃尔夫冈背包里露出头的可乐。

“呸!”沃尔夫冈一手抓回可乐并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还叫你妈妈妈咪呢,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安东尼奥笑出了声。

沃尔夫冈转过了头,安东尼奥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他因美丽的阳光而呈金色的脸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看着他鬓角的细小的汗珠,看着他唇上细细的还没有长成胡须的绒毛,带着微笑看着这些。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直到沃尔夫冈出声:“我很好笑……?”

安东尼奥如梦方醒,拼命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我,我……”他翻着白眼想了半天,“你说的话好笑——好玩!”他推着车落荒而逃。没事不要随便和别人搭话,不然又是这样,尴尬的人还是自己。

“萨列里——萨列里先生——安东尼奥——萨列里——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转过头看看金发的少年。

“康斯坦斯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单身的。”沃尔夫冈像是在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一般人认真地说——他回答问题都不会这么认真。

安东尼奥又一次盯着沃尔夫冈发了呆了,他刚刚意识过来这一点,于是迷迷糊糊地朝沃尔夫冈点点头,推着车像逃跑似的走了。

“这太基了!”“你可闭嘴吧,你那基动的小心脏一定砰砰跳个不停吧!”安东尼奥差点因为自己脑中出现的声音而绊一跤,这是什么鬼电视剧里的台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场景下?!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声音。放狗屁。他对自己骂了句脏话,要是母亲知道肯定要惊讶地把她的嘴张的老大,你怎么可能是个基佬。他对自己的用词停顿了一下——母亲总是说“同性恋”,她坚持gay这个词只能表示快乐的意思。

母亲长母亲短,你可真是妈妈的乖乖宝贝。什么?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我爱妈妈,她也爱我。他重复一遍,你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天哪,为什么老是胡思乱想?差一点就走过了自行车棚。

幸好班主任的出现以及与他的谈话终止了他的胡思乱想。班主任是个年纪不大的男老师,也是音乐鉴赏课的老师。

老师想让作为课代表的他在新学期继续任职,并且在今天的第一节音乐鉴赏课上捧捧场,让他第一个起来发言。

我不要。安东尼奥对自己说。我不要当课代表,我的能力没有莫扎特好——天杀的,为什么又想他?他皱起眉头。

“怎么,萨列里?”老师关注到了他的表情。

“没有,没有什么。我可以的,我是说,我会的。我很乐意”安东尼奥一口气把谎言说完,也不管什么礼貌,低着头快步先走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安东尼奥在心里大吼,不要什么?我不管,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他妈的。”他很轻地说了一句,确信没有人听见。

“你不要莫扎特。”他把自己所想的说出了声,惊得他一激灵。“对,我就是不要莫扎特。他狂妄自大,一点都不努力,浪费自己的天赋和家人的钱,我不会变成他。”

好吧,好吧,好吧……乖乖地听老师的话吧。老师也不喜欢莫扎特。

 

音乐鉴赏课上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有人低着头装作看书实则打盹,有的小情侣隔着过道挤眉弄眼,有的艺术家在自己的桌上噼噼啪啪的打着节奏。如果可以,安东尼奥也很乐意不听课,在桌洞里把自己没有画完的一张画画完。

他歪歪头,瞥见过道对面的沃尔夫冈,他把书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耳朵里塞着耳机,对着桌面摇头晃脑。
察觉到安东尼奥的目光,他侧过头,朝安东尼奥眯起眼笑了一笑。似乎放止安东尼奥转回头似的,他飞快地在课本的扉页刷刷地写了几个字,举起来给安东尼奥看:
无聊。你也是?
好学生萨列里先生决定不理他,他仰起头装作眼神跟着老师的粉笔,实则耳朵里只有沃尔夫冈在书上写的刷刷声。
“你居然在课上走神!”
“呸,你也不是没走过神啊。”
安东尼奥的思绪被沃尔夫冈轻轻的喊声打断了:“安东!”
安东尼奥皱皱眉,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被叫做安东——母亲都没有这么叫过。 

但他终究还是转过头,沃尔夫冈把一张纸条熟练地揉成一团扔过来,安东尼奥竟然不假思索地拆开来:

亲爱的安东:

你生我的气啦?

W. A

安东尼奥嘴角上扬,只不过是传个纸条都要写上称呼和署名吗?他抬眼看看正在黑板上拼命写字的老师,飞速地在纸条上写几个潦草的字:没有。别叫我安东。他警惕地打量四周,把手中捂得发热的小纸团扔过过道,精准地落在昏昏欲睡的男孩的面前。

沃尔夫冈像是一下子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把一头金发一甩,正襟危坐地开始读纸条。他耸耸肩,写了几个字,又扔过来。

你就是生气了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那我不叫你安东了。

安东尼奥沉醉于这种带一点刺激性的小小违规,他刚提起笔,却感觉头顶一阵凉意,他仰起头——老师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同学们都要注意听。不要被自己身边的人带坏了。萨列里,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安东尼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眼前一片昏暗——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似乎面临着自己17年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仪态甚至可称为端庄,糟了,他在心里呐喊,先低头看看书,先看看,看看——他能感到自己的脸烧的滚烫,全身的血都冲到脑袋上来了,是什么?是什么啊……

安东尼奥在低头死盯着书本时用余光瞟四周,看看是否有人给他提醒。
不可能的,我没有什么朋友。
“古希腊人对于交响乐的定义?”
他瞥见过道对面的一头金发以及这头发主人手里的书本:沃尔夫冈把问题写在书上,举了起来。
安东尼奥全身像过了电似的一颤,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盯着老师的眼睛:
“在希腊人看来,两个音以上的鸣响都是交响乐。”
老师点点头,用力地点点头。“好。坐下。”
安东尼奥坐了下来。他盯着眼前的一个女生的后背,死死盯着她的白衬衫。他轻轻地控制着呼吸,让自己能听清楚整个世界发出的细微声音——他侧耳倾听着过道对面的金头发的男孩的呼吸声。
他觉得两颊发热。我应该道个谢。废话,肯定要道谢,下课就去。
好,万事大吉。安东尼奥下定决心好好听课。他把桌角的书摆摆正以示决心。
一个纸团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课桌中央,这精湛的技术和飞来的方向让他嘴角一扬。他似乎立刻忘记了自己的决心,立刻打开看:
“大师,不说声谢谢?”
安东尼奥把圆珠笔在手里转了两圈,刚准备写几个字,之前定下的决心在脑子里砰砰地撞击着他的良知。
“你怎么了?你可是优等生。”
安东尼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仅是对自己脑中的声音,也是对不争气的自己,但他还是几乎毫无悔意地捡起笔。
“为什么叫我大师?”
沃尔夫冈盯着纸条,嘴角向上扬起,他微微歪头,把眼神对上安东尼奥投来的目光。他挑挑眉,吐吐舌头。
“您把概念记得清清楚楚!”安东尼奥看着每个字母的最后一笔都高高扬起,还夸张地卷起来,就像这字的主人的一头金发,早上总是乱糟糟的,好像前一天晚上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似的。
“只要你预习了都会记住吧?”安东尼奥的笔画变得有点潦草,他不想一直聊这些关于学习的东西。
老师直直地冲向安东尼奥坐的方向,大步流星,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都惊恐地拍拍翅膀飞走了。他也吓得像麻雀,把纸团挥到自己脚底下一脚踩上去,并把头低下去盯着书,眼睛却使劲往上瞟。
老师走过了他的座位,在他身后停下。他听见指关节在桌子上发出的清脆的嗒嗒声。
“达彭特。”
……好嘛,达彭特睡着了。
安东尼奥耐心地等老师走回讲台,提笔又写下:
“我看你就是想给我起个外号吧?”
感受到语气有点冲,他连忙加上几个字:
“我不介意。”
他信心满满地把纸团扔了过去,信心满满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老师的眼睛。
“安东尼奥萨列里,沃尔夫冈莫扎特,人家小情侣谈恋爱才会上课把纸条传来传去的,你们俩算什么?”
安东尼奥的脸刷地红了,耳朵根滚烫。他在班里的同学善意的哄笑中把脑袋低下去,同时转过眼睛瞟了一眼沃尔夫冈,他也在朝这边看过来,嘴角挂着笑。

安东尼奥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
有点茫然,好像自己获得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下课,甚至忘了灌水,以至于在下一节课渴的口干舌燥。他迷迷糊糊地灌了水,迷迷糊糊地忘了喝。他迷迷糊糊地吃中饭,忘记了去找班主任声明自己下次绝不再犯课堂上传纸条的错误。他迷迷糊糊地趴着午休了一会儿,以为睡眠能使他清醒些。但是他睡不着。
他迷迷糊糊的状态被沃尔夫冈在一群女孩子中发出的欢笑打破了。
是的,沃尔夫冈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悠然自得,和每个漂亮姑娘都聊得来,谁都不冷落。
安东尼奥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知道这个白眼是给谁的。
他摆脱了迷迷糊糊的状态,转入了失魂落魄的状态。他失魂落魄地上完了下午的课,失魂落魄地听完了老师对于上午行径的训斥,失魂落魄地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以为交到的朋友其实没把我当朋友。”
他这样回答达彭特的问题。“你是不是表白被拒了,闷骚先生?”
“大师——!”
他和达彭特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沃尔夫冈从一群女孩子中挤出来,噼噼啪啪地朝这边跑来,书包在他背上跳来跳去。
“大师,我请你喝罐可乐!早上对不住啦。”
“大师?什么……”达彭特被沃尔夫冈推开,他径自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用眼神示意安东尼奥跟上来。
安东尼奥感觉自己又要晕了。

夕阳在天边慢慢地往下沉,橘红色的光暖烘烘地照着这两个人。
沃尔夫冈在前面,安东尼奥在后面蹬着车。车胎碾过地上的落叶,嘎吱嘎吱地响。黄昏时初秋的风有点凉意,吹着两个少年的头发,沃尔夫冈的金发乱糟糟的,在夕阳里被镀上一层暧昧的橘黄的光影。
他们两个人在路边的711停下车,推开门,门口的风铃在头顶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两罐百事可乐。”
沃尔夫冈站在睡意朦胧的售货员对面,他正了正头上褪色了的红色鸭舌帽,接过沃尔夫冈手里的零钱,叮叮当当的。
走出店面,迎面一阵风让安东尼奥睁不开眼,他看见沃尔夫冈把眼睛眯了起来,很可爱。
“大师,给你!”
安东尼奥把拉环掀开,喝了一大口。他好久没有喝过可乐了,在家里母亲总是拿健康来说事。不够甜。
他抬头,看见沃尔夫冈仰着头,举着易拉罐,脖子从衬衫的领子里露出来,没有扣紧的扣子露出一小块皮肤。少年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长长的睫毛在颤动。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大师?怎么了?”
安东尼奥没有回答沃尔夫冈的追问,骑上自行车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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